2008/06/17

一些寫作的習慣,一些衍生的困擾

 


  輕小說比賽的作品遇到小瓶頸,為了轉換心情,就寫了好久沒動的《命運之輪》三版一章,這當中也裡所當然地參考了明言是外傳的《那個人的足跡》系列,看看究竟能從作品當中挖些什麼靈感出來。

  其實,最主要看的,是〈旅程〉一篇。

  還記得當時剛把〈旅程〉貼上繁華街,沒多久就捱了一頓唸,大致上是那樣的故事太悶、太不吸引人,反正我這個人寫起小說就是悶,這種批評倒也習慣;但更重要的是後來她們告訴我的:「其實,沒看過《命運之輪》的人會看不懂〈旅程〉的前因後果。」因為我在〈旅程〉的故事當中寫出了克羅尼克.塔西佗所虛構的白鋒和紅月,並且讓他們和克羅尼克.塔西佗自認為原創的「那個人」碰了面。看過一章的讀者可以回過頭去看看〈旅程〉寫了什麼,這是我故意讓外傳的虛構故事碰巧與史實雷同的玩心。但其實這麼一玩,真的背離了《那個人的足跡》每篇故事都各自獨立的本意。

  現在提可能有些晚,克羅尼克.塔西佗是設定上《那個人的足跡》掛名作者,名字有些典故,反正就是這樣,不足以為人道之就是。

  回到正題,這篇文章並不是想要自我批鬥些什麼,純粹只是寫作的日子久了,回顧自己這些年來創作的歷史,總還能在各自的篇章當中,看見「當時的我」在想些什麼。

  還記得曾經有人說,從我的作品當中,可以看出我的情緒。

  這種現象,在過去很多時候都是無意的;到了現在,則昇華為一種逃避直接表達情感的方法。特別是對於社會關懷議題的情感。

  日前,九把刀和斷絃之間為了抄不抄襲的問題鬧得風風雨雨,(你們看,現在不是又沒人在吵這新聞了?)我受不了,寫了篇評論出來,裡面講了一堆話還不夠,最後又附上一篇在更久以前完稿的作品〈死雨〉。隼人一看就懂,曾經被教授批評「即使是原創,原創性也不夠」的〈死雨〉在那個時間點被我張貼出來,我想表達的是什麼。

  然後到了最近的四川地震,實在不想說些什麼,就寫了篇〈死刑犯〉,把我所有想說的話全說在故事裡了。

  雖然大兵隨筆裡頭還是寫了些感想,但終究那些話,還不足以概括我藉由〈死刑犯〉一篇所要表達的所有事情。

  到底是為了一個方便嗎?我想對很多人,包含我自己在內,把寓意寄託在故事之中終究是遠比直接論述出來得困難多了。

  所以當我特意選擇用隱諱的方式來說出自己的看法,其實只是一種逃避罷了。逃避每一次又一次的「你覺得如何?」、「你的看法是什麼?」、「說說你的想法?」

  我只消說:「這件事情,我在某某作品當中已經說的很清楚了,那就是我的想法。」一來能夠迴避掉惱人的空談,二來順便為自己的小說打打廣告,似乎也是種一箭雙鵰的謀略?

  然而這麼做有個缺點,有些朋友習慣了我寓言式的寫作內容,乍看到其實沒有所謂中心思想不思想的〈賭徒〉時,竟然還是跑來問我,究竟這篇小說裡面,我想說什麼?

  我只是想說故事而已啊!

  結果只好延伸出故事可以沒有寓意等等的討論,又給自己添了點麻煩。

  這不是在說我討厭和朋友聊這個,這只是很純粹的我的困擾,我的困擾是什麼?我很不擅長撰寫沒有特殊寓意的作品。

  因此篇幅其實不長的〈賭徒〉我寫了很久;截稿時間步步逼近的輕小說則還開不出個漂亮的起頭。

  是不是我還沒真正放下所謂「文人的尊嚴」呢?我也不知道,但今天花了時間在人力銀行網站上投了幾篇履歷,看看我選擇的淨是些文編和生活記者等等為五斗米折腰的工作,真相個高風亮節的文人嗎?似乎又不然。

  果真我那凡事先求自己方便的壞習慣還是沒改過來嗎?

 

【命運之輪】魔人.白鋒之篇 一章_01

 

  
一. 慵懶的逃亡,積極的殺伐



  常有人說,麥拉寧的月色是四種月色當中最美的。高掛在空中的紅月,比起塞爾菲的藍月、法那的白月,甚至是三者同時出現於天際時的淡紫色月光都來得迷人。這一點總是讓受到紅月守護的獸人們感到驕傲。

  月色的比較對於倚靠在榕樹下休息的兩人而言並不是那麼重要,終究他們是無心賞月的。

  只是,受到藍月守護的魔族,卻在這樣的月夜中,給取下「紅月」的名字,這對被命名的人而言,是有些諷刺的意味在。

  銀色的髮絲在人類族群中並不常見,倒是更多的時候出現在獸人分支的狼爪身上,而這證明了紅月身上留有獸人的血液。

  這件事情在故鄉並不至於是個難以啟齒的秘密,但就算是知道的人,礙於對象的身分特殊,也不會隨意聲張。

  畢竟紅月無論如何還是具備正式王位繼承權的公主,質疑公主的血統,無異於挑戰王室的威信,在遭到律法懲治前,擁戴著王室的人民就已經要先對這種人動用私刑了。

  白鋒明知道這些事情,是不可能對公主帶有嘲諷的意思,只是在太短的時間決定了兩人的化名,相對地也就顯得思慮不周。

  然而白鋒不但擅自決定了公主在外頭的名字,還不只一次地無視於公主的意志,我行我素地行動,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名義上稱之為貼身護衛的他蒙上「不敬」的陰影。

  即使如此,紅月還是靜靜地枕著白鋒的大腿,像隻受傷的小動物般地微微顫抖著。

  天氣並不冷,她只是怕。

  她害怕自己就要失去了好重視的「情人」。

  紅月背對著白鋒,避開了情人的眼神,卻貪婪地拉著男人的一隻手按在胸口,緊緊擁抱著這熟悉卻又陌生的體溫,彷彿只要稍一不留神,白鋒就會站起身來,將她輕輕抱起,為她舖好毛毯、蓋上被褥,接著升起一道溫暖的營火,烤好兩條魚,煮一壺熱水,旁邊擺了張烤餅。

  ——然後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一想到這裡,內心不禁感到一股糾結的痛,抱著白鋒的手就掐得更緊了。

  「睡不著?幫妳舖條毯子。」

  紅月只是一股腦地搖頭。

  「不喜歡我臨時取的名字嗎?」

  紅月還是搖頭,血統什麼的她根本不在乎。

  「到了下一座城,我會找間舒適的旅店,讓妳好好休息,現在只能暫時露宿在野外,請妳見諒。」

  「不要再說了!」紅月大喊。

  她不想聽到白鋒對她用這麼客氣的態度說話,明明就是親到不能在親的伴侶了,白鋒的態度卻總是那麼陌生,雖然她明知道白鋒並不是有意這麼做,也知道這是現在的白鋒所能對她展現出最親密的情感,而且未來的情況還會更糟,但這依然這讓她很難受。

  白鋒受到紅月這麼一吼,只是閉上嘴,沒再說什麼,然後緩緩地從口袋裡取出一個木盒,點了根紙菸,深深地吸了一口後,吐出灰白色的輕煙。

  「你會變成這樣……都是我的錯,對不對?」紅月怯生生地問道。

  「嚴格來說,是。」

  「對不起。」

  白鋒沒有回話。

  「我要菸……」

  聽到紅月的要求,白鋒立即遞上了菸盒,但紅月推開了。

  「我要你抽過的那支。」

  接過白鋒的菸,紅月吸了一口,隨即被煙嗆得咳嗽起來,白鋒見狀,連忙趨前了身子要輕拍紅月的背,紅月卻趁機翻過身,摟住白鋒湊近了的上身,將雙唇交疊在情人的唇上,深深地一吻。

  時間彷彿就這麼停留,紅月的唇吻著白鋒,環抱住男人的雙手則輕柔地摸索著那結實的背肌,隔著皮甲的觸感少了點真實,卻已經不能再奢求更多的親密。

  白鋒回應了紅月的熱情,將她輕擁入懷,解開紅月頸子上的栗色皮帶,溫柔地用指間撫摸著那裸露的頸項,對於這樣的動作,紅月則是滿足地顫抖了幾下,便將身體的重心全然依靠在男人結實的臂彎之中。

  這樣的日子究竟還能再持續多久?

  這樣還能感受到白鋒溫柔的日子究竟還能再持續多久?

  此時的紅月完全不想去思考這惱人的問題。

  她只希望,能夠把握住每一個還能依偎在白鋒身旁的日子,並且毫不保留地獻上所有的熱情,就算要被說是蕩婦也好,甚至她要強迫自己為了白鋒而成為一個蕩婦。那些閒言閒語的旁人不會懂,除非有另外兩個相愛的人能遇到與他們相同的遭遇,否則不會有人真正了解他們的痛。

  突然之間,紅月覺得自己胸中燃起一股強烈的悲哀情緒,連忙推開了白鋒,挽著胸,頹然地跪坐在地上。

  淚水不停滑落。

  被推開了的白鋒靠回榕樹邊,點燃第二根紙煙。

  「我很高興妳選擇在這個時候問我這種問題。至少現在的我除了告訴妳,我會變成這樣是妳的錯以外,還能告訴妳,我是為了妳心甘情願變成這個樣子……而且也還有機會向妳道歉,畢竟雖然被詛咒的人是我,但受到折磨的人,其實是妳。」

  白鋒看著紅月的眼神中夾雜著溫柔以及悲哀。

  「紫髮魔女讓我對妳的情感逐漸消逝,很快地我就要遺忘所有與妳共同相處過的回憶了,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再也不能回應妳的擁抱,只好強迫自己對妳冷淡,好讓妳習慣這樣的我。」

  「我不要……」

  「不這麼做的話,妳會受傷的。」

  「那就讓那些悲傷將我的心全部撕碎吧!」紅月抬起頭來,哭花了的臉上散發著相當堅定的意志。

  「如果只是為了以後受的傷不那麼深,就非得選擇一點一滴地習慣你刻意營造出來的陌生臉孔,那我還寧願你現在就用全部的愛來愛我、然後在你的懷抱中什麼都不用擔心地睡去,就算明天一早醒來,你就會變成再也不重視我的你,我也願意!反正一年後我也就要死了!沒什麼好怕的!」

  從紅月的口中,說出了白鋒刻意不去想,卻又終究得面對的事情,那是來自紫髮魔女的另一個詛咒,紅月的死期。

  「妳不會死的,我們會找到紫髮魔女,逼她解除我們身上的詛咒。」

  「那就不要老是設想什麼你會忘記我的事情!為什麼我就必須忽略自己的生命被倒數計時,而你卻可以毫不在乎地老是掛念著記憶要被抹殺的事情!這一點也不公平!」

  紅月的控訴有其道理,白鋒很清楚,但他也更清楚,自己對紅月的情感正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變淡,或許再過幾個月、幾週,甚至是幾天後,他就不會再為了消除紅月身上的詛咒而衝動,也不會再關心一個將死之人究竟有什麼樣的遺願。

  詛咒兩人的魔女留下最後詛咒後便給永遠封印在另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之中,這個詛咒根本沒有解除的方法。

  但全能的卡卡洛伊藉著僕人塞爾菲的月色看見了兩人的悲劇,特地為兩人開啟一道希望之門。時間魔法的研發突然有了飛躍的進展,雖然還不穩定,卻真真正正能夠帶領施術者前往過去任何一個從未經歷過的時代。

  兩人盜取了時間穿梭魔法器的試作品,來到二十年前不屬於兩人的這個時代,試圖在紫髮魔女遭到封印前的時代裡,要紫髮魔女解除二十年後加諸在兩人身上的詛咒。

  這樣的思維或許真的符合邏輯吧!白鋒心想。然而事情是否真能如此順利,卻沒有人能夠打包票,茫茫人海之中要怎麼去尋找二十年前隱姓埋名的人?特別是即使要尋找的那人在二十年後被稱為紫髮魔女,在其最有名的時代,知道那個名號的人依然只有少數。

  該怨自己惹到了不該惹的人嗎?

  到底當初是為了什麼事情和魔女結下了這麼大的深仇大恨?似乎隨著回到了二十年前的時空,記憶的距離也增長了二十年一般,一切的一切都成了迷濛不清的往事。

  無論如何,受到詛咒是既定的事實,旅行的目的也只為了消除兩人身上的詛咒,只要還記得這一點就已經足夠了。

  要重拾往日的笑容,不想再看到滿面愁容的愛人,只要這樣的心情還存在一天,就不能放棄希望,白鋒在心裡打定了主意。

  「莉姆姐。」白鋒輕喚紅月的本名。

  突然聽到再熟悉不過的名字,紅月抬起頭來凝視著白鋒,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你剛……叫我什麼……」

  「莉姆姐,我們一定會找到紫髮魔女,消除這個詛咒,然後高高興興地回家。」白鋒露出首度的笑容說道:「所以,我會努力回到從前那個慌慌張張的阿里薩多,妳也要趕緊變回以前那個大辣辣的阿莉姆哦!」

  強顏歡笑……紅月眼中看到的白鋒正在強顏歡笑。

  但她不討厭這樣的白鋒,也真的希望事情就這麼如同計畫中的順遂。

  在這種令人煩悶的氣氛之中,如果只有一個人笑,那笑的人就太寂寞了。

  於是紅月也展開了笑容,並且伸出手,指間輕輕地在白鋒額頭上彈了一下。

  「笨蛋阿里——」

  兩人又再一次地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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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6/16

湧上心頭,記憶中的影蹤

 


  九月底前要完成的輕小說,是部帶有濃濃音樂色彩的作品,除了特別為此而寫的主題曲〈Lazy Jazz〉以外,為了取材,這兩天都在偉大的YouTube上尋找著適合故事音樂性的曲子,無意間找到一首輕快的歌曲,是英國一位新人創作歌手Remi Nicole所寫的〈Rock N Roll〉。然後就這麼迷上了。

  特別附上這首歌的MV,讓大家聽聽看這首洋溢著青春氣息的歌曲:



  詳細的歌詞我不清楚,但大致是描述她被朋友判定為異類,因為她不懂R&B,也不懂Hip Hop,真正喜歡的歌是搖滾樂云云。是首相當有意思的歌,配上亮麗清新的造型,說真的我也不知道自己喜歡上的究竟是她的歌聲還是外表。

  或許有些和我熟識的朋友會對Remi Nicole那「俏麗、短髮、黑皮膚」的長相會心一笑,那不就是黑羽三不五時掛在口中的夢中情人模樣嗎?會對這個女生發情似乎是理所當然的一件事兒!對這樣的解讀我無法反駁,只是,看著她在螢幕上唱唱跳跳,特別是影片最後一慕,她皺著眉頭的那裡,卻有另一個熟悉的身影浮現在我的腦海中。

  ——那是一位我相當疼愛的學妹。

  用了疼愛這樣的形容,似乎是有些曖昧,我也不好越描越黑,總之認識她好多年,始終是掛念著她的生活過得如何;以及創作的這條路她走得順不順利。

  因緣際會之下,她曾短暫地加入過仲魔,並且在留下幾張畫稿後,匆匆地消失。沒錯,消失了,不管是主觀認定還是客觀陳述,她在我的眼前,確實是不告而別。

  也不是第一次想起她,入伍的這段日子以來,我每個月都會給她撥上幾通電話,但另一端頭永遠只有無人接聽,有時遇到電話中,高高興興地過了十分鐘後重撥,又是無人接聽;討厭使用簡訊的我甚至為了她留過幾封問候的訊息,依舊杳無回音。

  我人都退伍了,這小妮子,還是聯絡不上。

  很不想承認她在躲我,卻又寧願相信她只是因為躲我才音訊全無。

  曾經我在和她還密切聯絡的時候對她說過,我的小說,只想讓她畫插畫;直到如今,我的電腦桌面放的還是她為我畫的第一集封面半成品,記得去年她告訴我,兩個月後會把畫給我,記得那似乎是七八月份的事情,這個短短的兩個月,我也這麼一路等到了退伍。

  該開始擔心了嗎?我不知道。只知道,預演了好幾次聯絡上她後的第一句話,到現在都派不上用場;做為小說主題曲的〈Lazy Jazz〉竟也在不知不覺中,寫下懷念老朋友的章句:多希望能再次重逢,那年的春夏秋冬。

  我真的不會生氣,只想知道她是否平安,至於是不是要繼續躲我,那已經是不重要的事情了。

 

My Commitm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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