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11/05

【大兵隨筆】除了牢騷還是牢騷的牢騷

 


  上週末,臨時被指派為留守人員,是我入伍三個月以來,第一次正式的留守,也經過這次留守,讓我重新面對了寂寞。

  從入伍以後便發現一件事,那就是同袍對我的評價和我所認識的自己有著頗大的差距,一直以來,朋友們總知道黑羽是個脾氣大、總是愛逞強、很會耍白痴搞笑,心靈卻異常脆弱的人,除此之外似乎還得加上一點冥頑不靈的特質,還有一點點笨拙的溫柔,嗯,這長期以來我所認識的就是這樣的自己。

  然而在軍中的我,只剩下耍白痴搞笑的部分,脾氣更是好得驚人,據說,我從來不生氣,凡事都看得開,是個好相處、在軍中絕對吃得開的開心果,事實上,這樣的評價聽多了,連我都開始以為自己真的改變了,曾幾何時,那個總是默默地將所有壓力往身上攬,冷不防一次大爆炸傷及無辜的不定時炸彈突然成了受潮的未爆彈,如果軍中真的能夠因為單純的業務和停滯的時間讓人沉溺,那我還真打算簽下志願役,追隨父親的腳步,將自己的一生獻給國家。

  只可惜似乎不是這樣。

  和學長們一同留守,剛好正值換季,在職星官一聲令下,七八個人一哄而散,開始了替所有弟兄折軍毯、更換成太空被的大工程,一百出頭的床位,一張床擺著一套軍毯,我獨自單兵作業,折了四十人份的軍毯,平均十秒鐘搞定一張軍毯,剩下不到七十份軍毯由其他學長平均分攤……這數據似乎有點怪?我想,當過兵的人都知道這代表著什麼意義,我也就不說明了。

  我並不是很在意工作量比別人大的問題,只是看著平常毫無交集的幾位學長在那裡笑鬧,完全插不上嘴的心情讓人感到鬱悶,星期六的午休時間,我花了很多時間打電話給多年不曾聯絡的老朋友們,如果接起電話的一端傳來親切的問候,然後狐疑地問我怎麼突然想要打電話過去,我就會寒喧幾句,告訴對方自己正在當兵,升下士了;工作室又開始有了大動作,順利的話,明年退伍就可以銜接上路。彼此知道一下對方的近況,然後約定一個不知何時有機會履行的飯局。然而假如電話另一端頭傳來陌生的聲音,用客氣但含著距離的聲音詢問我是誰,我便笑笑地告訴對方自己是黑羽,好久不見了,看看老同學老朋友還是什麼稱謂都行反正最近過的如何,兩三句話結束,掛掉電話,然後刪了這個號碼。

  好跋扈的做法。

  但我還是這麼做了。

  前兩天,有學長為了業務方便向我借了辦公室的電腦,其實按規定我不能借出的,但衝著輩分還是借了,並且提醒學長,用完以後,要把資料刪除,這是規定。隔天我要用電腦,發現另一個和學長共同執行這項業務的學弟正大辣辣地坐在我的電腦前,我是急件,請他離開後,電腦裡面卻多出了不屬於我業務的資料,而且沒有加密。問過負責管理電腦的學長後,我把整個資料夾丟進資源回收筒,後來忙著趕業務,學長來了看到資料被刪除,隨便回答了幾句,忘了說明檔案放在資源回收筒,到了下午就被人給咆哮了。

  記得那位學長後來用命令的口氣告訴我,他又在電腦裡重新弄了一個資料夾,以後不准刪除裡面的任何東西。我只能回答好。

  長官後來告訴我,反正他們處理的業務是辦伙,和大家都有關,既然他們這麼想借用軍械士的電腦,衝著我的業務資料比較單純,就借吧!這件事情我只做錯了一件事,就是全部按照規定來,那些學長是志願役的,記得以後要圓滑一點。

  唉。

  接連十幾天只能被動地接收工作室的進度卻無能為力、現任軍械士的學長處於待退擺爛狀態挖的坑還沒填滿、一場誤會招惹了本來就不太友善的學長、外加膝蓋的舊疾復發,鳥事一堆,那天中午我氣到連飯也不想吃,後來放了假,先是稍微處理一下膝蓋,就跑到另一個關係還不錯的學長家彈了一整晚的吉他,試圖讓自己的心情放一天假,卻想不到一點改變也沒有。

  後來在繁華街丟了兩篇文章,一個是對老遊戲的緬懷,另一篇是則書評,總計約八千字,似乎真的寫作可以平撫我的情緒,至少現在寫下這些文字的時候,情緒不再那麼緊張了,很感謝上帝賜予我能夠書寫的能力,那真的是最好的禮物。

 

My Commitment

凡進入血紅屋者,除商業廣告,所有討論,含惡意謾罵及各種傷風敗俗字眼,黑羽承諾一概不刪!這是個主張言論自由的時代,我選擇無條件相信公民的自制力。